出坑,偶尔诈尸

关于

[伯爵天草]合拍

给橘子太太 @吃橘子上火 的生日贺文。

太太生日快乐!!!你的伯爵天草收好!发完我就跑路了,希望太太今年开开心心继续爱我不要犯傻!

 

一个小小的故事。

中间下棋的部分xjb乱写的 。因为我,不会下棋。

 

*****

 

 “岩窟王和天草啊……总觉得,平时基本上从不凑到一起的他们俩,其实很合得来嘛。”

  在暴风雨的风浪伴随着如雷鸣般的轰隆声冲刷上甲板之前,年轻的御主抱着自己的膝盖蜷缩在船舱内的一角,就这般对着同样靠着他坐在这里的亚从者少女悄悄耳语。

  虽然这话来得突兀,像是不经意的一次感慨,但实际上很是有理有据。

  “平时基本上从不凑在一起”的那两个英灵,若不是御主临行前非常郑重地拜托,恐怕连这一次同时为master保驾护航前往特异点的机会都不会有。

  也对。

  一个是将自己隐藏在黑暗中,将复仇者之名贯彻得相当切实的男人,另一个则是将自己的心思想法用微笑来掩饰的少年——批注,还是一个神职人员。

  就算忽略所谓职阶相性的对立,这样的两个人,果真有些难以想象,他们要如何和睦相处。毕竟,在最早的印象里,这两人就已经是……

  “天草先生和岩窟王。”

  在听到前辈的耳语后,亚从者少女也悄悄捂住了嘴,仿佛这样就能让自己的声音小上一些。

  “前辈,你现在才发现吗?”

  “什么?”

  “我倒是觉得,他们两个无论是从哪个方面来看,都很合拍啊……”

  后面的话音暂时消失了。因为被狂风卷起的深黑色的海浪气势汹汹而来,将所有细碎的人声尽数吞没。

   暴风雨果然来袭了,并且,至少在今夜,毫无停歇的可能。

   船身剧烈地抖动,耳畔已经清晰可闻地响起了疑似木板断裂的嘎吱声。而在斜斜纷飞的雨幕之中,竟还亮着些许未被浪水打湿的微光,宛如黑暗中闪烁的明灯。

  那是从船舱的窗口透出的光亮。

  这艘船肯定是不会翻的——如此言之凿凿,这里面绝没有过度的自信。

  御主少年带了某位复仇者同行,虽然稍稍拐弯抹角了一点,但他无疑是做了一次正确的选择。

  岩窟王对如何操纵船只将肆掠的海水碾成白沫一事竟是尤为熟练,不需要别人帮忙(反正他自己是这么申明的),全程神色淡然,动作熟稔。若是有谁在现场旁观,一定会由衷地表示赞叹,并且对他说——

  “辛苦你了,Avenger。”

  这是挂着不变的笑容,在水花剧烈击打船身的刷刷声中说出的第一句话。

  其后,白发的少年手里还拽着似乎要被狂风吹走的破木门。场景略显狼狈,但那仿若Ruler专属的沉静而柔和的嗓音,却是丝毫不显得凌乱。

  “master和玛修已经睡下了,想来这一场风浪不会阻扰他们的休息……安全问题,就由我们负责了?”

  “哦,没错。”

  岩窟王稍显沙哑的嗓音有些被盖住,但离他远又不远的天草四郎时贞肯定能够听到。

  当然,他肯定也能够看到,那和他一样都是白发的男人站在不远处,整个人一如既往被染上黑色的头蓬紧紧包裹着,也在被骤然落下的不止是雨水还是海水的水幕侵蚀着影子。

  啊,看着就觉得冷。

  所以,他接着说:

  “我已经把暖炉点起来了——对了,和暖炉一起找到的还有一副象棋。”

  “如果没有什么问题。”

  因为背后就是光源,天草的影子没有被侵蚀,反而被比橙黄略淡的光衬托得更暖了一些。他就在这么模糊、在复仇者眼里显得格外刺眼的颜色里冲这个人提议:“守夜的期间,来下几局棋如何?”

  “……”

  岩窟王大抵是沉默了几秒钟,眼神隐现古怪。

  “我没有你这种无聊的闲心。”

  没错,开口就是拒绝。

  然而出乎意料,对方似是早就料到了,当即便从容接口:“啊,没关系,除了下棋,还有下棋时可以顺带着进行的交流——”

  “再不进来的话,我就要拉不住门,让它被风卷走了哦。”还是那个微笑,同时还有委婉的言辞。

  岩窟王抬眼,刻意让目光越过少年占据视野大半的身形,看到了屋内依旧是蜷缩在墙角,似乎在漏进去的寒风的威胁下睡得相当不踏实的御主。

  “交流。”他言简意赅地重复了其中的一个词,然后道:“行吧。虽然我并不觉得和你有什么可交流的必要。”

  “——如果一整晚光听着这徒有架势的暴风雨在耳边哀嚎,倒是比跟你这种人下棋无趣多了。”

  他便走了进来,踩着唰啦的水声。

  那扇据说快被狂风吹走的木门最终还是完好无损地闭合上了,将暖黄的灯光与外界乌云堆叠下的深黑夜色深深地隔绝。

  
    *****

  黑白相间的棋盘上,棋子皆在各司其职,进行着一场战况激烈的对抗。

  激烈,自是从表面的局势看出来的。如象棋这般的游戏,所讲究的便是无声之中的厮杀博弈,让同样无形的硝烟升起。

  由此可知,各执棋子的双方应当处于精神相当集中的状态——视线停驻在棋盘间,思绪都聚集在此处。神色也理应是肃穆的,就算没有露出太过焦灼的表情,仍可以显示出在紧张中思索的沉静……

  哦,不对。

  对于目前正在下棋的这两个人而言,沉静是有的,但肃穆和紧张却意外地不包括在内。

  ——砰。

  ——砰。

  响起的也就是这些间断着出现的棋子触碰棋盘的轻微动静,被门窗隔绝在外的海风呼啸,似乎被衬托得不算什么了。

  岩窟王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下,很是突兀地让自己出了一会儿神。

  大概也不能说是出神——仅仅只是在极短的时间里,他始终投落于棋盘正中的视线稍稍晃动了一下。有点像恍惚,但事实又不是。

  是什么原因呢?

   不需细想,此时此刻,正如刚才那般从容不迫闯入他的视野的另一个人的手,便是那个所谓的“理由”了。

  他原本应该专心致志地凝视棋局,分析出下一步、甚至更远之后的形式,以做出接下来的应对。可是,作为对手的天草四郎就是在这时候,移动了属于他的棋子。

    能够看到将指尖修建得恰到好处的指尖,将白棋轻轻地放入黑方的阵营之内。

  轻触声再度响起,这毫无疑问是一次挑衅一般地进攻。

  也能够觉察到一丝危机,游戏中的。

  沉默不语的男人没有在第一时间做出应对,跟他拒绝承认是出神的迟疑有些许的关联。当然,更大的关联在于,他在用暂且放在斗篷之下的苍白的手指捏起黑棋之前,还不着痕迹地抬首,扫了一眼对面的天草四郎。

  很难从表面看出,还以将背挺直的姿势坐在这里的少年英灵平静的面孔下是在思索着什么。

  天草四郎就是这样的人。

  岩窟王从第一次见到他时就如此笃定,这个家伙喜欢用微笑和看似谦逊有礼的举动掩饰内心真正的想法,像是故意为自己与他人划出一层生硬的隔阂,绝不让人猜出他的下一步举动。即使,他所追寻的那个“理想”如今已人尽皆知。

  ……该死。

  猜不出这家伙的想法是重点,但意外地不妨碍下棋的双方以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默契——没错,就是默契——将心中所想跟在半空中碰到一块儿的手指一样,恰好撞到了一起。

  “啊呀。”

  面无表情出了几瞬神的男人刚在毫无细思的前提下落了一颗棋,紧接着,那狡猾而敏锐的“圣人”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推出了绝杀的将棋,嘴里同时还发出了不知是惊讶还是欣喜的声音。

  “真是抱歉……这一次,是我赢了哦。”

  反正不管是什么情绪,成为这一局最终胜利者的天草施然地收回了手,看着似乎楞了一下、继而瞪着棋盘表情阴沉的岩窟王笑了起来。

  还真的是默契。

  岩窟王想到的后招全被天草想到了,而天草能够想到的下一步,也不出意外地也被岩窟王提前预料。

  本来这一局也应当在互相僵持中拉长到不知道多久以后,就像之前的两次一样。然而,岩窟王方才的愣神就是结束僵局的最遗憾的失误。

  天草很顺理成章地注意到了,然后也很顺理成章地抓住了这个漏洞,一举将“敌人”歼灭,用的是与外表不符的果断而锋利的架势。

  “……不错。”

  岩窟王似是从齿缝中颇为磨蹭地挤出了这两个字音,随后才面色如常,嗓音也恢复了平日的淡漠。

  他随手把凌乱的棋子收拢,挨个摆回其原本的位置:“和你下棋比我想象的还要无聊。”

  天草早就整理好自己的棋了,在对面端正地做好,双手放在膝盖上,看向男人的眼神浮起了好奇:“咦,为什么?”

  准备好的答案是——像是在跟自己的复制版面对着面浪费时间,完全没法让心里感到愉快。

  谁愿意跟这么了解自己,或者说跟自己这么有“默契”的人玩这种游戏呢?

  岩窟王大抵想要表示,反正他不喜欢,也不怎么愿意。

  可是,一张口,话就变成了:“笑得太假了,圣人。还有你的眼神。”

  或许他自己的眼神也不那么纯粹,金眸里除了一如既往的冰冷,还混杂了些许连他自己都未曾发现的东西,但某个Ruler眼里所带有的情绪,可要明显多了。

  岩窟王下意识地感到不喜。

  这次换成天草楞了一下。

  “抱歉。”他又将之前说过的一个词重复了一遍,意义略有不同。但随后,又像是无事发生一般,唇角的笑意并没有改变。

  “再来一局吗?离天亮还很早呢。”

  御主和少女还在墙角熟睡。

  外界的风浪还大,船身还在颠簸,身旁暖炉的火光跟随着一同晃动。

  暖光投映在少年俊秀面庞上,也在他琥珀一般的眸子里摇曳。

  好像除男人自己的心以外的一切事物,都共同构成了一个绝佳的,能够让他们继续进行棋局,或许还能够借机心平气和地聊上几句的场景……

  不对,可能连他自己的心声都在附和。

  那就没有什么拒绝的理由了。

  “最后一局,也许可以持续到天亮。”岩窟王说。

  “你还想跟我说什么?那就随便说说,像你这样的家伙,不达成目的怕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吧。”

  天草一笑:“我就安心地把这句话当成你对我的赞赏了,非常感谢。”

  棋局重新开始。

  他们之间难得的一次闲聊,也就在这一刻姗姗来迟。

  *****

  “不……认同吗。也对,初次见面的时候,你就用相当激烈的言辞表达过这样的观点了呢。”

  天知道是怎么聊到了这个话题。

  “关于我想借助圣杯实现的‘理想’,无法得到除自己以外他人的认可,确实也……”

  理所应当。

  毕竟似是遗憾地说出这番话的这个少年,是一个难得的,固执到能将一件难以想象能够实现的事贯穿至自己生前死后的“怪人”,或者干脆一点,就用“圣人”来概括更没有错。

  然而,当岩窟王听到之时,脸上却额外出现了些许细微的表情。

  他不着痕迹地皱了一下眉,没有让自己跟着对方的话陷入所谓的回忆之中,反过来相当不屑地哼道:“不要误解了,让我厌恶的是你那时候毫无意义的行为。”

  天草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沉吟:“啊……行为……”

  指的是和圣女一同来到监狱塔,试图救赎某位复仇鬼的“行为”吧。

  岩窟王想要申明的大概就是这一点。

  天草刚把征求确认的话说了一半,岩窟王也只听了一半,刚打算心情稍稍舒畅地点头——

  天草:“那Avenger的意思是,你对行为之外的我的理想,其实是认同的吗?”

    岩窟王:“……”

  两人对上视线,疑似面面相觑了一会儿。

  岩窟王移开了目光,看似神色不改:“只要不把那一套多管闲事地放在我身上,就跟我无关。”

  没应承也没反对。

  他把最后一次棋局中的最后一枚棋子落下,就这样宣告融洽的交流到此终结。

  “下到这里,你应该满意了吧。”

  船舱之外的水声不知何时渐渐消失了,脚下木板的跌宕起伏也没那么明显。披着斗篷的男人站了起来,径直过去拉开了门,随后也走出了有着柔和火光照亮的船舱。

  少年有些低沉的笑声和屋内的光一起,都被闭合的木板关在了里面。虽然,以英灵的敏锐听觉,这么一点程度还是能够听到。

  岩窟王出来不止是打算透气。此时距离天亮已经近了,压在头顶的层层黑云也依稀浮现出将要退避的趋势,放眼望去,肆虐的海水也变得风平浪静,

  男人的食指与中指之间夹着一根烟管,做过瞧着还颇为精致。点燃填充在其中的烟草,站在甲板还呈现出漆黑颜色的尽头,深吸一口尚未来得及袅绕生起宛如雾气的烟气,这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极为娴熟。

  岩窟王喜欢抽烟的这个习惯,是召唤出他的御主、同行了这么多天的亚从者少女都不知晓的。

  他从不在未成年人的面前拿出烟管,跟低调或者隐藏无关,单纯是因为,他抽的浓度极高的大麻,已经不是“烟”了。

  习惯是在埃德蒙·唐太斯生前就已然留下的——虽然直白地说出来会让现在的这个岩窟王生气。

  也没有什么所谓的烟瘾,毒品造成的效果对英灵来说等同于无。男人眺望着远方,仿佛是在等待遥远边境那道洁白的海岸线的出现。

  然而。

  海岸线还没有出现,倒是又有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Avenger,抽烟是什么感觉?”

  “……唔?”

  岩窟王夹着烟管的手指略微颤了颤,只让烟草燃烧后的灰烬抖落在风中。

  他当然知道天草也跟在他后面出来了,之前沉默地抽自己的烟,不过是不想搭理那家伙而已。没料到的是,天草自己开了口,还顶着疑惑又好奇的表情,说出了让即使是岩窟王也不禁神色微变的话。

  “有点想要试试看啊。”他又是很遗憾地说着,“我过去从来没有尝试过呢。”

  在岩窟王侧目瞥来的视野里,白发少年那双早就看清了的琥珀般的眼睛里,映出的不再是之前在屋内的那种柔和又稍显黯淡的暖光,而像是,更为清冽,如被黑云覆盖的月色一般的雾色。

  又像是,正从男人唇角漏出的烟的雾气。

  “不行。”

    岩窟王把烟管移开,一张口,更多还未彻底散去的烟气倾泻了出来,还有不少拂上了天草的面庞。

  光是这些烟雾里就含有浓度极高的毒性,所以,在岩窟王接着说话之前,猝不及防的少年……就保持着错愕的神情,拧着眉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这个——咳、咳、咳咳咳!”

  “……这可不是小鬼能碰的东西。”

  岩窟王终于把话说完。

  看起来,还是说晚了。

  “……”

  “咳、咳咳——原来,这就是抽烟的……感受!”

  某人现在已经趴在旁边的围栏上坚强而又勉强地发表意见了。

  果然很固执,这家伙。

  岩窟王的手指又颤了颤。

  这一次就不是再将烟管举起了,他大抵很是无可奈何,冷着脸给天草拍了拍后背。跟嘴上的话相比,手上的动作倒是看不出敷衍:“所以才说,你完全是自找罪受啊。”

  “咳……谢谢。”

  天草缓过来了,但之后,他没有站直,将就着这个姿势,趴在了栏杆上,像是整个人一下子放松了下来。从岩窟王的视角看来,只能看到少年把胳膊叠在了颚下,隔了一会儿,才偏过头来看他。

  “这不是自找罪受啦,虽然过程确实……嗯,体验一下自己没有经历过的新奇事物,应该可以算是‘敢于尝试’吧?”

  这个时候,他的眼里就不再有朦胧的雾色了。

  岩窟王看到了自己。始终被黑暗缠绕着的自己,竟也能在另一个人的眸底拥有比深夜更为光亮的颜色。

  这,理应归功于船舱内还亮着的灯,亦或者……

  “真是个蠢货。”

    “咦,终于说出来了啊。”

  “什么意思?”

  “我只是在想,Avenger你什么时候会说出真心话。比如,这个看着就讨人厌的Ruler是个蠢货——之类的。”

  “……你其实是在戏弄我吧,Ruler!”

  “哈哈。”

  果真是在戏弄他,但用“开玩笑”来形容显然更加贴切。

   “因为有些担心你现在的心理状态。有太多顾虑和压力的话,可能会影响到未来的战斗哦。”

  天草终于站直了,义正言辞地说来,又是下棋又是聊天还有抽烟,全是出于委婉的关切。

  “现在发现了,抽烟似乎是你为自己选择的解压方式,确定了这一点之后,我也可以满意地功成身退。……哦,想要体验烟的感觉是发自内心的,还请你不要介意。”

  岩窟王:“Ruler式的关切方式,还真是辛苦你了。不过我没什么压力,更没有顾虑,你的关切纯粹是自作多情而已。”

  他小小地讽刺了一下他,不出意料地得来了又一个像是压根就不会生气的微笑。

  当然,只是“像是”而已。

  男人很清楚,有这般温和且弱小外表的少年,很擅长伪装。

  就连这个时候,也在“伪装”。

  “说什么发自内心。”岩窟王的手早就脱离了天草的后背,重新拿起了烟管。“假如真想试试抽烟的滋味,刚才那点程度什么都算不上。”

  他神色淡漠,压抑的烟气还没有通过喉管进入肺部,却意外地——已经在靠近心脏的位置火热地灼烧。

  “喂。”

  突兀地叫了一声。

  天草刚抬眼望来,眼里映入的岩窟王的身影大体没有变化,那变化只出现在细节。

  烟管冰凉的一端贴上了天草的侧脸,他的视线却没有偏移,只是直直地向前。

  白发男人的面庞有大半都被黑夜的阴影笼罩着,这是后边微弱的光无法祛除的。看得最清晰的地方,是他勾起的嘴角,笑得分外地张扬,还透着几分复仇鬼针对于“圣人”的挑衅。

  “要试试么?”

  还是有烟气喷洒在脸上,伴随着话音。

  可天草没有躲,也没有像刚才那样剧烈地咳起来。

  他默了一阵,之后,竟仍是一笑。

  “好啊。”

  好。

  那就好。

  舌和烟雾一起,不显莽撞地闯入湿润的口里,在里面没搅动几下,就勾到了藏在齿下的舌尖,引诱着它和自己纠缠在一起,半被强迫地发出唾液交换的零碎水声。

  最先占据主动权的是岩窟王,他不由自主地扣住了天草的头,眼睑落下,遮掩住金眸中闪动的光芒。

  而天草,也并没有让受制的局势长久地持续下去,哪怕他比男人其实要矮上不少。

  稍稍地垫一下脚也没关系吧?总而言之,更主动的人很快就变成他了。

  白发的少年捧住了男人的脸,他没有闭眼,只让彼此间的距离更近,唇舌的交织更为激烈,堪比战场上不留任何余力地攻城掠地。

  于是——真正的烟气就以唇齿相接的方式尝到了,也如预期一般,通过了喉咙,进入了胸腔,让肺与心脏产生了炽热的温度。

  跟之前不同的是,感受到那份灼热的不再是男人一人。

  这……算是一个吻吗?

  算吧。

  虽然效力持续的时间,只有黑夜与白昼更替的这一短暂的间隙。

  天亮了。

  海面平静,不见昨晚的咆哮与悲鸣。

  安安心心睡了一觉的御主打着哈欠推开门——不对,门没有关啊——迎面而来的除了有些扎眼的阳光,就是静立在船头不知多久的岩窟王的背影。

  “早啊,岩窟王。辛苦你守夜了——哦,还有天草!”

  御主刚给岩窟王打完招呼,就见同行的另一个英灵端着熟悉用的水盆走来,正是为刚刚起来的御主和亚从者准备的。

  “先梳洗一下,早餐过会儿就准备好啦。”

  “嗯,谢谢——哇,是天草做的早餐?”

  “对的,我不知道味道如何,总而言之……哈哈,希望master不要介意。”

  在他们欢快交谈着的时候,那个岩窟王也回来了。

  他跟又要绕到后面去厨房的天草擦肩而过,两个人的脚步都没有停顿。

  不过,天草转头跟岩窟王说了一声早安。

  男人没有回应,如常地举步上前。但是,在所有人都看不见的地方——有一抹诡异的红顺着耳根向上攀援,在男人苍白的面孔上显得格外突兀。

  就那么一瞬而已,转个头的功夫,那点儿红色就消失了。

  ……

  ……

  “我说,他们俩真的很合拍吧。”

  “前辈怎么突然这么说?”

  “因为之前我们在船上的时候,岩窟王和天草都在不同的时间,对我说了意思差不多的同样的话。”

  “咦,说了什么?”

  “大概就是……”

  ——那家伙。

  ——岩窟王。

  他们开口。

  这些话,当着本人的面不会说,但是——

  “不得不承认,是一个有着坚定意志,值得认可的男人啊。”

  “是。”

  “我应该,挺喜欢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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